乔木的亭

我在时光长河里,看你灵魂多有趣

【旌奚】锦年———纸鸢飞

(春天来了出门放风筝啦)
(我们旌奚一定是最合格的父母)

(不管怎么样,我们都要一起继续爱旌奚)











说起萧平旌一家如今住的这个宅院,原本也住着四口之家,一对夫妇和一双儿女,儿子十八岁从了军却战死沙场,女儿远嫁隆州,这对夫妇晚景凄凉,晚年时皆是城中一个掮客好心赡养,养老送终,夫妇俩离世前,把这处宅院连同房契地契一起赠与了那掮客,后来那掮客在客栈遇到了萧平旌和林奚,见他二人年纪轻轻走南闯北居无定所,许是心下怜悯,才把这宅院低价卖给了萧平旌。

厢房里留着许多旧物,那掮客说都原封不动地赠赠与萧平旌和林奚,只叫他们自己处置安排,别辜负了一番心意就好。

萧平旌很是乐意,隔三差五就要去翻找收拾一通,总能寻出一些小玩意儿,大约是老夫妇的儿子女儿幼年时的玩物,那些玩物虽已陈旧,但却能看出当初住在这里的那个家庭也曾有过幸福美满。

那日萧平旌帮林奚收拾完了药材,又一头扎进厢房里收拾杂物,竟从角落里翻出一个破旧的风筝,那风筝纸面已经破碎,骨架也已经开裂,只有线轴还完好无损。

萧平旌像挖到了宝一般,捧着线轴小跑出厢房,和林奚商量着趁着闲暇时给笙儿做只风筝玩。

萧平旌做这些玩物向来是得心应手,说做就做,一刻也不闲着,先是打马去城里画坊,买了各色颜料,回到家又寻了几根木条,削得粗细均匀,光滑平整,不带一点木刺,钉成骨架,再绑上线轴,最后糊上几层干净的纸面和彩绸穗子。

林奚趁着萧平旌调颜料的工夫,略微思索,提笔给笙儿的风筝面上画了一位头戴斗笠,手执长剑,衣袂飘飘的侠女。

萧平旌蹲在一旁,一脸羡慕地看着林奚作画,不禁赞叹道,“夫人果然脱俗不凡,连做出来的风筝都与众不同。”

“承蒙夸奖,”林奚想起萧平旌作画的三脚猫功夫,微微一笑,“笙儿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
萧平旌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摸出一卷新的线轴,“我刚刚去街上顺便带了一个线轴回来,咱们给简儿也做一个吧。”

林奚有些犹豫,“简儿还小,有时候跑得急了都会摔倒呢,教他放风筝是不是太难了,他本来也不像笙儿那么爱玩,我抱着他看你们俩玩就行。”

萧平旌把线轴放到一边,拿起剩下的木条细细削着,“学不会也不要紧,给他做一个小的拿着玩也好,别叫他以为爹爹和娘亲只疼爱姐姐,伤了心就不好了。”

“还是你想得周全,”林奚浅浅笑着,心下感念,铺开另一张纸,拿起笔蘸了颜料,思索着给简儿的风筝上画些什么。

林奚突然想到前两天拿《百草新集》给简儿看,简儿对那药材的图样很是感兴趣,一天下来都能指着图样说出草植的名称,林奚和萧平旌又是惊喜,又是欣慰。

想到这,林奚挑了几个颜色鲜亮讨喜的草植,绘在了简儿的风筝面上。


















“忍冬…夏枯草…五味子……”

姐弟俩午睡醒来,萧平旌就把风筝拿了过去,简儿抿着小嘴,笑得眉眼弯弯,小手指着上面的药材一一辨认着,林奚坐在一旁连连点头。

“娘亲,这个……”

林奚凑过去细看一眼,“这是金钱草。”

简儿点点头,认真记在心里,“金钱草。”

笙儿向来是飞扬跳脱,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绪,捧着风筝,瞅瞅风筝上的画,再瞅瞅萧平旌,一双漆黑的眼眸放出光来,“爹爹!这是笙儿吗?”

“对,”萧平旌笃定地点点头,“我们笙儿长大了就是这个样子。”

“哇……”笙儿一面感叹,一面伸手碰那画中侠女的剑锋,满眼期待与向往。

萧平旌在一旁提醒道,“这是娘亲给你画的,可要好好谢谢娘亲。”

笙儿的目光这才从风筝上移开,跳下床榻,扑进林奚怀里,半是欣喜,半是撒娇,“多谢娘亲!”

简儿也抬起头,声音虽是稚嫩,语气却是郑重,“多谢娘亲,也多谢爹爹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萧平旌伸手摸摸简儿发顶,目光随即望向林奚,彼此相视一笑。















“爹爹爹爹,飞起来了!飞起来了!”

笙儿拿到了风筝,根本等不到明天上山,缠着萧平旌说今天就要玩,萧平旌向来是依着孩子们,就带着她和简儿来到庭院中,手把手教他们俩放风筝,笙儿到底年长两岁,更机灵些,很快就掌握了要领,碰巧今日风力正好,笙儿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就顺利把风筝送上了天。

萧平旌转身去教简儿,林奚走过来帮笙儿扯一扯风筝线,鼓励道,“笙儿真厉害。”

笙儿两手握着线轴,盯着风筝上的侠女扬声喊道,“娘亲娘亲,笙儿飞上天了!”说罢自顾自咯咯笑着。

简儿抬头看一眼笙儿的风筝,又看一眼地下好端端站着的笙儿,喃喃问道,“姐姐飞上天了?”

萧平旌顺手往天上一指,给简儿解释道,“姐姐的风筝上画的就是姐姐以后长大了的样子。”

“哦……”简儿若有所思,眯起眼睛细看笙儿的风筝,“姐姐真好看……”



虽然萧平旌已经把简儿的风筝特意做得小些,简儿放起来仍旧有些吃力,跑起来也不像笙儿那般快速,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,风筝还是在半空徘徊。

不成想风向突然有变,竟把简儿的风筝吹到了桃树上。

简儿登时慌了神,不敢使劲扯线,怕树枝勾破了风筝,只好跑到树下,站上那块大石头,伸手去拿风筝,可还是拿不到。

不等萧平旌说话,笙儿把线轴塞到萧平旌手里,一阵风似地跑到树下,把简儿从石头上抱下来,自己跃上石头,安慰简儿道,“姐姐帮你拿。”

萧平旌太了解自己的女儿,他知道笙儿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展现身手的好机会,况且以笙儿现在的身手,取个风筝只算是小菜一碟。

萧平旌并没有出言阻止笙儿,仿佛也并不担心,跟着笙儿走到石头旁边,只是想着万一真有什么危险也能及时护住她。

笙儿站在石头上,定睛看了看挂在树枝间的风筝,寻到了一个宽敞一点的空隙,挽起衣袖,一手提着裙角,脚尖发力,一跃而起,另一只手轻松就拿到了风筝,随即平稳落回石头上,哪成想却被树枝勾住一绺头发,笙儿便一面转过身把风筝递到简儿手里,一面抬手去拨弄头发。

石头上本就凹凸不平,笙儿又分了心,脚下一个不稳,往前栽了下去。

萧平旌的一句“小心”还未说出口,本能地扔了手里的线轴,一个箭步冲到笙儿面前,展臂把她牢牢护在怀里。

父女二人一齐摔在地上。

林奚吓了一跳,领着简儿快步过来,扶起摔得发懵的父女俩,一叠声问着怎么样有没有摔坏。

笙儿回过神,从萧平旌怀里挣扎出来,胡乱给萧平旌拍着衣裳的泥土,吓得声音发颤,“爹爹…爹爹……”

萧平旌一个翻身从地上起来,坐到石头上,抚平笙儿的头发,轻声安慰,“爹爹没事,笙儿有没有摔坏?”

笙儿摇摇头,眼眶里却渐渐蓄了泪。

萧平旌见宝贝女儿哭了,心中发慌,手忙脚乱地捏捏笙儿的肩膀手臂,再三确认她是否真的无虞。

林奚也关切追问,“笙儿真的没事吗?”

笙儿低下头,“笙儿…笙儿再也不淘气了……”

萧平旌连忙把笙儿搂进怀里,扯着衣袖给笙儿擦泪,“不是笙儿的错,你看爹爹不是也好好的吗?”

笙儿还是自责,搂住萧平旌的脖子,抽抽搭搭地道歉,“爹爹对不起……”

“好了好了,爹爹不怪笙儿,”萧平旌拍拍笙儿的后背,声音多了几分严肃,“不过笙儿你要记住,不论多么高强的武功,最重要的都是要行得稳,镇得住,如果你脚下不稳,那便是自乱阵脚,自毁根基,明白了吗?”

一说到武功,笙儿果然就止住了眼泪,专注地听萧平旌说着,最后使劲点了点头,“笙儿记住了。”

萧平旌见笙儿情绪平复,终于放下心来,“好啦,去和弟弟放风筝吧,你看你的风筝都落下来了。”

笙儿捡起线轴,拉着简儿继续放起风筝,姐弟俩绕着庭院追逐嬉闹着,谁也不肯示弱。


不知不觉间已近傍晚,树荫渐渐淡去,林奚坐到萧平旌身旁,为他掸去后背残余的泥土,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,“平旌,你真的没有受伤吗?”

萧平旌侧过头,见林奚柳眉轻皱,面色担忧,便抬起手点她眉心,打趣道,“我就那么娇贵啊。”

林奚拍开萧平旌的手,轻声嗔他,“真是吓着我了。”

“笙儿没摔着就好,”萧平旌挑了挑眉,“这要是笙儿受伤了,你不更要心疼吗?”

林奚瞥他一眼,“你受伤了我也心疼。”

萧平旌心里登时像打翻了蜜罐,凑过去吻林奚额头。

“孩子们在这呢,”林奚顺势往后一避,站起身,扔给萧平旌一句话就施施然往后院走去。

“没受伤就好,我去做晚饭了。”

萧平旌望着林奚的背影,虽看不见林奚的面容,却听得这话里,分明就带着掩不去的笑意。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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