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木的亭

我在时光长河里,看你灵魂多有趣

【旌奚】锦年———江城子

(糖和刀子两手抓)
(为什么越写越短)









“我不吃药。”萧平旌坐在桌案旁,倚着凭几,随手翻着书,头也不抬。

“将军别闹孩子脾气了,快喝了吧,今天给您准备了核桃酥,将军喝完药就吃两块好不好。”鲁昭把托盘放在桌上,坐在萧平旌旁边,把药碗先放在一旁,又把装着核桃酥的盘子推到萧平旌面前。

“我要吃梅花糕。”萧平旌还是不抬头,把手中的书翻了一页,伸手把核桃酥推开。

林奚走后,白卿也试着给萧平旌做过梅花糕,林奚过世时白卿还未嫁过来,这梅花糕的做法也是听林奚偶尔说起,白卿做好了之后叫鲁昭给端过去,只叫鲁昭和萧平旌说是在外头随手买的,萧平旌还乐呵呵地吃了,吃过之后好几天才随口和鲁昭说,以后还是不要再买了。

鲁昭当下听萧平旌说要吃梅花糕,知道他是在思念林奚,立马慌了,试探着问道,“那……将军我去给您买?”

萧平旌终于抬起头,瞪他一眼,端起药碗一仰头喝了个干净,又赶紧抓了一块核桃酥扔进嘴里。

鲁昭见萧平旌喝了药,才放下心来,乐滋滋地拿起巾帕要给萧平旌擦嘴。

萧平旌又瞪鲁昭一眼,拦住鲁昭伸过来的手,一把夺过巾帕,“我还没残废!”

鲁昭不在意,继续乐滋滋地问道,“将军晚上想吃什么,鸡汁羹还是蒜苗小炒肉?”

萧平旌把巾帕放在托盘里,“鸡汁羹吧,少放些油盐,”想了想又说,“卿儿做的腌小黄瓜还有吗。”

“有有有,将军您忘了,昨天早晨卿儿还专门送过来呢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萧平旌点点头,低下头又翻看诗词。

鲁昭凑过去,“将军您看什么呢。”

萧平旌端着书,斜睨鲁昭一眼,“你又看不懂。”

鲁昭挠挠头,有意讨萧平旌开心,“我寻思着有什么好玩的故事,将军也给我讲讲呢。”

萧平旌眯起眼睛,“什么好故事,一个征战沙场的大英雄,到老了连长枪都端不稳,只能天天在厨房里颠勺熬药,算不算好故事?”

鲁昭傻笑起来,“好故事,好故事,颠勺熬药算好的啦,要不然这大英雄也无儿无女,怕是要流落街头了。”

萧平旌也呵呵一笑,鲁昭站起身来,“将军我去给您换一盏亮一点的灯吧,这么看书多累眼睛。”
















萧简和白卿从济风堂回来,照例向鲁昭问了萧平旌的起居状况,鲁昭乐呵呵,没说萧平旌要吃梅花糕的事,只说将军今日精神很好,看了书,还和自己斗嘴来着,还惦记着白卿的腌小黄瓜。

萧简和白卿放下心来,商量着明日去琅琊山接清儿沁儿回来,这半月来两个孩子在山上怕是已经玩疯心了。两人一边说,一边走向萧平旌的院子去请安。

萧平旌不在前厅,也不在卧房。

萧简在屋子里找了一圈,正要去书房看一眼,一回头看到前厅的桌上扣放着一张纸,纸背透满了墨迹,看起来像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字。

萧简纳闷又好奇,父亲近来眼神不大好了,甚少动笔写字,便走两步凑到近前,想翻过那张纸看看。

萧简立马又觉得不妥,想要把这张纸再翻回去扣好,却看到了纸上萧平旌的字迹,抄写了半阙苏轼的《江城子·记梦》,只写到“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”。


父亲的字萧简是见过的,飞扬洒脱,遒劲有力,可这半阙词写到最后竟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一样,歪歪扭扭,横不平,竖也不直,写得还不如刚学写字的清儿和沁儿。


萧简怔了一瞬,见白卿虚扶着萧平旌从书房里走出来,连忙把那张纸扣好,直起身上前行礼问安,掩盖自己的担忧和不安。

萧平旌轻轻拍开白卿的手,白卿就垂手跟在萧平旌后面,“爹怎么去书房了,劳心劳神的,还是少读书吧,不是有鲁叔陪着您下棋耍枪吗?”

萧平旌应该是没看到萧简之前的动作,只慢慢走到榻上坐下,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,撇撇嘴,“天天下棋也无聊,总也下不赢他,我就寻思着找本书解闷,看了两眼,觉得费神,就又送回去了。”

萧平旌抬头看看进了屋就没说话的萧简,“简儿你怎么了,丢了魂儿似的,是今日堂中太忙了吗,还是想清儿沁儿了。”

萧简回过神来,“啊…是,我和白卿还说明日接他们俩回来。”

“好,半个月没见着了,我也想他俩。”萧平旌喝光了杯子里的凉茶,站起身,“你们俩忙一天了,昨天不是说秦之有事告假回了老家吗,没人给你俩做饭,这两天都在我这一起吃饭吧,今天鲁昭做了鸡汁羹,还有卿儿的腌小黄瓜。”

萧简和白卿点头答应。

萧平旌往门外走了两步,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回身,拿起桌子上那张倒扣着的纸,往卧房走去,像是在和萧简解释,又像是自言自语着。

“闲来无事,练练字。”









评论(6)

热度(144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