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木的亭

我在时光长河里,看你灵魂多有趣

【旌奚】锦年———立幼学

(大概是一个犯错梗,如果没记错的话是 @可爱的葳葳 的点梗)

(皮筋和奚eo的育儿日常)
(人生百年,立于幼学)

(两章并一章今日份的大粗长(划掉















用过早膳,萧平旌领着笙儿去了武馆,林奚照例带简儿去济风堂。

徐钰还纳闷今日萧平旌怎么没陪林奚一起过来,一问才得知萧平旌在醉风武馆谋了差事,又听林奚说萧平旌把笙儿也一同带过去学本事了,心中替他们一家高兴。

林奚今日也如都往常一样在药房里坐诊,但徐钰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,她想着林奚心中必定要挂念萧平旌和笙儿,就趁着太阳还没落山,赶着林奚过去武馆瞧瞧。

林奚果然没有推辞,简单交代了两句今日病患的情况,匆匆和徐钰道了别,牵着简儿出了药房,快步向西走去。

简儿突然捏了捏林奚的手指,仰起脸问道,“娘亲是想爹爹和姐姐了吗?”

林奚放缓了步速,低头正对上简儿认真的目光。

萧平旌总是说简儿和自己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,就是性情安静些,林奚虽没见过萧平旌幼时到底是个什么模样,但如今简儿也渐渐长大,眉眼倒还真是和萧平旌越来越相似,尤其是注视别人时的目光,那股真诚和专注,简直和萧平旌如出一辙。

林奚微微弯下身,柔声问道,“简儿也想他们吗?”

“想,”简儿使劲点头,“爹爹不在,济风堂里今天一天都好安静。”

“是啊……”林奚轻叹一声,目光飘向不远处武馆的匾额。

醉风武馆。

因着刚开业不久,那匾额上还挂着红绸,左右悬着两盏大红灯笼,很是喜庆。

入夏天气渐热,武馆的门大敞着,林奚走到武馆门口,见大堂里没人,就没急着进去,站在门口打量起来。

武馆大堂很是宽敞,却也很是空旷,并不像寻常武馆那样摆放刀枪剑戟斧钺钩叉,除了一张雕花木桌和两张椅子之外别无他物,墙壁上硕大一个描金的“武”字,若不是门口匾额崭新还挂着红绸,真叫人以为这不过就是个闲置已久的普通店面而已。

果然是不拘小节的江湖中人。

林奚正思忖着,一个瘦高的少年从梁柱后头打帘出来,小跑着迎出来,目光在简儿身上停了一瞬,朗声招呼道,“夫人和小公子快请进,我们馆主正带着学徒们操练着呢,一会儿下了课就过来,夫人先宽坐片刻,我这就给您上茶。”

林奚跟着那少年走进大堂中,浅笑着说明来意,“我并不是送孩子来习武的,我来找萧平旌。”

“啊?您是……”那少年猛然抬起头,似乎又觉得这样有失礼数,忙忙退开两步,躬身行礼,“夫人请跟我来。”说罢引林奚去了后院。

林奚和简儿跟着那少年绕过了几重回廊,这才来到了后院。

武馆的大堂和后院简直天差地别,颇有豁然开朗之感,后院正中是一大片极为开阔的演武场,白玉栏杆围起,四周遍种草木,鲜活苍翠,其中一群身穿白色短褂,腰扎墨色缎带的少年们正端端正正扎着马步,院中寂静无声。

母子俩不约而同地转头多看了几眼。

许是被草木遮挡住视线,林奚并未看到萧平旌的身影。

那少年引着母子二人来到西南角的小茶室,茶室门前正巧有一棵参天古树作为天然屏障,衬得这间茶室极为隐蔽幽静。

林奚嘱咐那少年,“不必急着叫他,我们等一等就好。”

少年点头应下,转身煮茶。

林奚松开简儿的手,走到窗前,随意望了一眼窗外。

这处茶室虽隐蔽,视野却不错,透过窗格刚好能看到演武场上的一举一动,林奚这回一眼就瞧见了萧平旌的背影,他素来不耐热,想来是早就脱掉了那件藏蓝色的外袍,只穿一身纯白衣袍,负手而立,不仔细看仿佛与那些少年没什么分别,怪不得方才林奚没有瞧见。

简儿凑到林奚身旁,也发现了萧平旌,伸手一指,“爹爹!”

简儿继续晃着小脑袋找着,“姐姐呢?”

林奚把简儿抱起来,指了指队伍前头个子最小的孩子。

简儿笑起来,“是姐姐!”

笙儿比那些少年们小两三岁,个子自然也矮一些,站在队列最前头,穿着纯白的窄袖衣衫,扎着护腕和墨色的缎带,头发也像那些少年一样扎起来,绷着脸扎马步,像个假小子一般。

简儿想了一阵,夸赞道,“姐姐……英气。”

母子俩相视一笑。

“儿女双全,公子真是好福气,”那少年一面煮茶,一面说道,“昨日见到公子,我只当公子和我们二当家的差不多年岁,没想到都已经成家立业了。”

那少年顿了顿,顺着林奚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,喜滋滋说道,“今天上午公子和我们馆主比试了一场,我虽然只是个打杂的,不太懂武术,却也看得酣畅淋漓,真是精彩,学徒们都对公子钦佩得不得了!”

简儿在林奚的怀里回过头,很是骄傲,“我爹爹很厉害!”

这边茶室里三个人聊得正开心,那边终于结束了下午的操课,演武场上一下子热闹起来,方才认真严肃的少年们笑闹着,三三两两结伴回西边的寝院歇息。

林奚放下简儿,牵着他走出门去。

萧平旌正和醉风醉云兄弟俩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过来,不经意抬头看见了林奚和简儿,连话也顿住了,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,撇下兄弟俩独自快步走过来,又惊又喜,“……林奚?!你们俩怎么过来了?”

林奚哪里好意思说自己心里牵念,状似随意地答道,“药房今天没什么事,我就先回来了,顺路过来看一眼。”

“是弟妹来了,今天中午用膳的时候平旌还一直念叨你呢,这就见着了。”萧平旌身后一袭天水青衣袍的青年男子走上前来,收起折扇,抚掌笑道。

林奚微微颔首,与他二人见礼,“醉风馆主,醉云公子。”

“在下顾见风,”男子拱手回礼,“弟妹不必客气,我们兄弟俩和平旌是老朋友了,叫我见风就行。”

见风身旁身形魁梧的年轻男子拱手道,“在下顾见云,见过嫂嫂。”

简儿乖巧地和他兄弟二人打了招呼,随后就被疾奔过来的笙儿拽去演武场上玩耍。

四人进了茶室,一见面就相谈甚欢,见风见云兄弟俩和林奚说起萧平旌幼年时在琅琊山上的窘事,惹得林奚不住掩嘴轻笑。

萧平旌刚开始不以为意,渐渐地越来越坐不住,像个孩子一般和兄弟俩斗起嘴来。

“我哪就那么弱,当年可是你们俩打我一个!”萧平旌呛了一口茶,忍不住为自己辩驳。

见风悠闲地展开折扇摇着,“不是你自己提出以一敌二的吗,说得像我们俩故意欺负你似的。”

萧平旌猛地噎住,气哼哼地灌了一大口茶,正想着怎么反驳见风,演武场上突然响起一声怒喝,“不许你这么说我弟弟!”

萧平旌又呛了一口茶,连忙起身奔出茶室。

笙儿把简儿护在身后,一手拿着木剑,一手挥起拳头,冲着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还不止的少年直直打了过去。

那少年根本没把笙儿放在眼里,抬起手臂随意挡了一下,不想笙儿使了十足十的气力,把那少年直接打翻在地。

萧平旌知道笙儿的武功,那少年身量文弱,没什么功底,定不是笙儿的对手,便一个箭步过去护住那少年,两人一同往后退去,这才勉强躲开了笙儿另外一拳,却不小心撞到了演武场周围的白玉栏杆上。

笙儿见萧平旌过来,收了手,却仍旧气得鼓鼓,拿手中的木剑直指那少年咽喉。

“笙儿!”萧平旌扶那少年站起身,面上带了怒气,走上前一掌打飞了笙儿手中的木剑。

笙儿也在气头上,丝毫不甘示弱,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被打飞的剑,随即收回目光,转头瞪着萧平旌,皱起眉头,“爹!”

萧平旌没想到笙儿竟然出手打人,心中腾起怒火,一时也忘了问事情的前因后果,扶起那龇牙咧嘴地捂着肩膀的少年,朝笙儿厉声喝道,“你怎么能随便出手伤人!给他道歉!”

笙儿仍旧一只手把简儿护在身后,丝毫不畏惧,仰头直视萧平旌眼眸,“笙儿没有错,凭什么笙儿给他道歉!”

萧平旌气得倒吸一口气,“萧笙!你都把哥哥打伤了还说没错,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跋扈!”

林奚从未见过父女俩如此剑拔弩张,来来回回看了两圈,定了定心神,走上前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萧平旌的衣袖,又牵过姐弟俩,蹲下身柔声安抚,“咱们有话好好说,跟娘亲说刚才怎么了?”

“我跋扈?!”笙儿怒气更盛,挣开林奚的手,往萧平旌面前又走近两步,伸手指着那少年,“是他出言不逊,欺负弟弟在先!”

林奚回过头,朝萧平旌使了个眼色。

萧平旌望见林奚满是担忧的目光,登时恢复了些理智,不愿让林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,闭上眼呼出一口长气,强迫自己更冷静些,“好,他怎么欺负弟弟了?”

见云走过来,冷声问那少年,“君逸,你欺负他?”

那少年被打得有些害怕,又自知理亏,低下头,声如蚊蝇,“我…我就只是说他身子弱不适合习武,推…推了他一下而已……”

笙儿绕过萧平旌,走到那少年面前,高声反驳,“你刚才说得分明比这难听千倍万倍!”

“恃强凌弱,”见云冷哼一声,声音逐渐加重,“难道你学武功就是为了嘲讽欺侮他人吗?若是如此,你大可不必再学了。”

见风和见云其实都是好脾气,只不过见云身形魁梧,面相也不十分和善,如此疾声厉色倒真能唬住这些半大少年,屡试不爽。

少年惶然抬头,“师父,徒儿知错了……”

“今日你就回房思过,不许吃晚饭!”见云面色不见缓和,“和弟弟妹妹认错!”

少年低着头,冲着笙儿简儿行一礼,“对不住,是我不该那样说话。”

笙儿此时气消了大半,规规矩矩回礼,“君逸哥哥,笙儿也不该打伤你,对不起,只是哥哥以后不要再那样说了,叫人听了会难过。”














平息了这一场风波,一家四口回到家时,日头已西斜。

晚膳也是异常沉闷,父女俩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。

林奚不想插手,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,正好还可以趁这个事情杀一杀父女俩的倔脾气。

萧平旌放下碗筷,给茶锅点上火,等着两个孩子吃好了,这才拍拍自己身旁的软垫,“笙儿,你过来。”

笙儿吃了仍旧绷着脸,扑通一声挨着萧平旌坐下,却不抬头看他。

林奚在一旁端着碗筷,假装没吃完饭,心不在焉地嚼着米饭,觑着父女俩的神色。

萧平旌回来这一路上就稍微有些心虚,今日之事,到底错不全在笙儿,是自己不问缘由就责骂笙儿,叫她受了委屈,再加上他从未对笙儿如此严厉,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缓和。

“诶…那个……”萧平旌习惯性地挠挠头,想着怎么开口才最为合适,思索了一阵还是老实认错最好,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,孩子都能做到,自己怎么做不到?

“爹爹今天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责骂你,爹爹也和你道歉,我的好笙儿,别生爹爹的气了?”

笙儿向来好哄,小脸终于不再绷得铁紧,也完全没了方才在武馆时的气势,可怜巴巴地冲萧平旌撒娇道,“虽然笙儿是不该打君逸哥哥,但是爹爹和笙儿发那么大的火……”

“都是爹爹不好,”萧平旌立马把笙儿搂进怀里,“爹爹再也不对笙儿发火了好不好?”

笙儿伸出手指,“那爹爹和笙儿拉钩。”

“拉钩拉钩,”萧平旌牵过笙儿的小手指,笙儿这才露出了笑脸。

萧平旌搂着笙儿的肩膀,“笙儿,你还记得爹爹刚开始教你武功时说过什么吗?”

“记得,”笙儿抬起头,注视着萧平旌,认真回答,“武艺傍身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,绝非恃强凌弱欺侮他人。”

萧平旌点点头,又伸出手,“那笙儿也得和爹爹拉钩,以后不能再随意出手伤人了。”

笙儿一面伸手和萧平旌拉钩,一面小声嘟囔,“笙儿也是在保护弟弟嘛……”

萧平旌点点笙儿的额头,不再多言。

林奚松了一口气,轻轻放下碗筷,嘴角噙着一丝笑意。

“爹爹,”一直低头玩衣带的简儿突然抬起头,似乎是下了决心一般,“简儿也想学武功。”

萧平旌心下一沉,知道今天君逸的那番话怕是刺伤了简儿,虽然萧平旌没真切听到,但能让笙儿那么生气,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,若是换做自己,保不齐也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。

简儿是早产,自小体质较弱,确实不是习武的料,萧平旌和林奚从来都是遵从孩子的天性和意愿,不曾强迫他习武。

林奚明知简儿的心思,还是柔声问道,“简儿为什么想学武功?”

“简儿可以做到的…”简儿犹豫了半天,眼眶微红,声音哽咽,“简儿不像那个哥哥说的那样……”

“简儿若是想学,爹爹可以教你,有几招傍身,总不会叫人轻易欺负了我们简儿,”萧平旌故作轻松地掐掐简儿的脸颊,“简儿也不用为了自己不会武功而难过,若是论起药理医理,爹爹和姐姐,还有那个君逸哥哥,不照样得对你甘拜下风吗?”

简儿眨眨眼,跳跃的烛火映着一双如墨眼瞳中泪光闪烁。

“从前娘亲跟爹爹说过这样一句话,现在爹爹也说给你听,”萧平旌望一眼眉眼含笑的林奚,朗声说道,“这世间最令人心折之处,不就在于人人不同,而各有所长吗。”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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