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木的亭

我在时光长河里,看你灵魂多有趣

【旌奚】锦年———惹春风

(四口之家日常)













“平旌,我们回家吧。”

萧平旌和林奚在湘州住了近一年,转眼已快到笙儿的两岁生辰。

林奚的身子恢复得不错,萧平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她身边,恨不能拿绳子把两人绑在一起,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两个月,林奚为此还和他调笑,干脆把她用琉璃罩罩起来得了。

萧平旌一本正经地拒绝了,回答说那样会禁锢夫人的自由,不妥不妥。





春风渐起,济风堂内院也是柳絮翻飞。

林奚和萧平旌商量着,打算回杭州的家住一阵。

萧平旌自然是尊重林奚的意愿,美滋滋地收拾起行装来,也不叫林奚插手,林奚就抱着简儿,看着笙儿跟在萧平旌身边忙前忙后。

庭院里,林奚好不容易哄睡了简儿,这才抽出空来,看着坐在对面的父女俩。

李大夫已经来给林奚诊过脉,叮嘱林奚万事都是身子要紧,小心不要受了凉,又开了一个月的药材,萧平旌现下正领着笙儿,把堆成小山似的药材分装打包。

萧平旌手里提着一杆小银秤,仔细称着每包药材的分量,笙儿在一旁帮忙铺好牛皮纸,萧平旌再把称好的药材倒在上面,父女俩配合得天衣无缝,却谁也不开口说话,这对他们父女二人来说实在是难得的片刻安静。

林奚也乐得清闲,目光无意间扫过萧平旌端着秤杆的手。

萧平旌的手本就指节修长,骨节分明,一点也没有习武之人的粗粝,只掌心稍有些薄茧,牵着林奚时总给她掌心磨得微微发痒。

此刻萧平旌的捏着秤杆的小指竟微微翘起,活像姑娘家的兰花指,萧平旌面容又十分清俊,已过而立之年却仍像个弱冠的少年,若是眉宇间没有那份英气,说他是清秀的姑娘家也无不可。

林奚心中阵阵发笑,却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,抿了抿嘴角,把笑意隐了去。

“你笑什么?”萧平旌目光依旧注视着秤杆的刻度,片刻也不曾偏离。

萧平旌这一问,引得笙儿也回过头看着林奚,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。

林奚故意恢复了清冷的神色,冷声批评道,“你不专心。”

萧平旌把秤盘里的一小撮药材倒在牛皮纸上,还胸有成竹地抖了抖秤盘上残余的药末,“二两二钱,不多不少。”

萧平旌说罢又从那一大堆药材中铲出一小撮,翘着兰花指仔细称着,又想起刚才的问题,不明就里,“所以夫人到底在笑什么?”

林奚把简儿放在自己膝上,空出一只手,学着萧平旌端秤的样子,翘着兰花指,打趣道,“好清秀的姑娘。”

萧平旌看了看自己的手,连忙收回了翘起的小指,清了清嗓子,规规矩矩地握住秤杆,登时变得有些不自在。

笙儿竟也学着林奚的模样翘起兰花指,还得意洋洋地把手伸到萧平旌面前,似在讨表扬一般。

林奚瞧着萧平旌别别扭扭的模样,再也绷不住脸,掩嘴轻笑起来。

“罢了罢了,姑娘就姑娘吧,”萧平旌捏着嗓音,仍旧翘起小指,图个舒服自在,随意道,“就当是博二位姑娘一笑。”




一家人正嬉闹着,庭院里刮过一阵风,半空里的柳絮打着旋飞舞,桌上的几张牛皮纸被风吹起,霎时间四散开来。

笙儿跳下石凳,张着双手去追那些纸。

“慢点跑。”萧平旌嘱咐了一句,并不回头看笙儿,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。

笙儿在院子里撒欢跑着,不时跳起去抓那纸,待到把所有的纸都收回,纸面平整如新,一丝褶皱也无,似是小心捧过来的一般。

林奚不禁称赞道,“笙儿好厉害。”

“不错不错,”萧平旌从秤杆上移开目光,瞥了一眼笙儿手里的纸,颇为满意,拿秤杆轻点笙儿的头顶,“孺子可教。”

笙儿不懂这话的含义,煞有介事地拍拍手,乖乖坐回凳上,把手中的牛皮纸重新放回桌上,想了想,拿起一旁的小秤砣压住,继续帮萧平旌的忙,一张一张地把纸从秤砣下抽出来。

笙儿方才在院中跑跳,挂了满头的柳絮,林奚伸手给她一一摘去,抚一抚她散乱的发辫。

石桌上再没有多余的地方铺纸,萧平旌暂时把秤放在一旁,把桌上的药材一包一包折好摞起来,用线绳捆好。

笙儿兴致勃勃地学着萧平旌的样子折药包,但折了几下也没有折平整,纸角也没有掖住,笙儿渐渐有些着急,失去了几分耐性,眉头浅浅皱起来。

萧平旌专注地折着药包,余光瞟着笙儿,没有出言打扰她,任由她自己摸索,手上还是忍不住放慢了动作。

林奚见桌上残留着一点药末,随手拈起,习惯性地放在鼻间闻了闻,又松开手指,任其被风吹散,甜腻和暖的春风染了一丝清苦的药香。

熟睡的简儿似乎是把那药末吸了进去,在林奚怀里歪了歪头,打了个喷嚏。

林奚吓了一跳,怕简儿又哭闹,连忙抱起他轻轻摇晃着。

笙儿以为简儿醒了,凑到林奚跟前想要逗简儿玩,林奚轻轻嘘了一声,笙儿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,安静地站在一旁,注视着简儿的睡颜。

简儿难得没有哭闹,只吸了吸鼻子,转眼又陷入沉睡。

林奚稍微松了口气。

萧平旌捆好了药材,也到林奚身旁,俯下身,用满是药末的手轻轻掐一把简儿的脸颊,立刻招来林奚的一记眼刀。

萧平旌像个调皮的孩童,转回身一手提着药材,一手牵起笙儿,朗声道,“咱们回家去喽!”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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