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木的亭

我在时光长河里,看你灵魂多有趣

【旌奚】锦年———解语花

(奚eo的孕中多思)
(小皮筋专业陪护)
















谷雨一过,赶着春天的末尾,湘州终于回暖,时疫已过,济风堂恢复了正常营业。

林奚和萧平旌就带着笙儿暂住在了湘州济风堂,徐大姐带着几个人把客房略做收拾,自己也伴着他们一家住在南厢,说到底是林奚身子要紧,这样也好随时看顾着,别出了什么差错。

李本臻从不让林奚在前院坐诊,劳心劳神,只偶尔遇了什么疑难杂症,才拿了药方过来和她商讨。

林奚此番有孕确实辛苦些,虽然还未显怀,却时常觉得身上沉重。





过了夏至,天气炎热,林奚怀孕已近五月,虽说胎像稳定下来,但却仍旧害喜,食欲不振,人也眼瞧着渐渐消瘦下去。

萧平旌每日看着林奚一面受苦,一面却还要强打着精神安慰自己,心急如焚,却也无可奈何。

这天晨起,林奚又把好不容易喝进去的汤水吐了大半,但她似乎已经习惯,靠在床边顺气,一边埋怨起萧平旌来。

“叫你再说我面若银盘。”

这话本是调笑,但萧平旌看着林奚消瘦的面容,却怎么也笑不出来,只抬手掐一掐林奚的下巴,闷声道,“我不说了。”

“平旌,”林奚握住萧平旌的手,放在自己微凸的腰腹处,“我昨天夜里头一次感觉到了胎动,今早起来还是没忍住,自己偷偷诊了脉,真的是个男孩。”

“不是说好了保持神秘嘛,你怎么倒心急起来,”萧平旌苦笑,“让你这样辛苦,看来以后是个爱闹腾的。”

“还是别了,”林奚扶额,故作无奈道,“笙儿的性情就已经随你了,再来一个爱闹腾的,你们仨还不得给房盖掀翻了去……诶,笙儿呢,怎么吃过饭就没影了?”

笙儿如今自己住在南边小暖阁,徐大姐不让林奚多操心,就帮忙照看着笙儿,早晨经常是萧平旌和林奚二人起身后,徐大姐才领了她过来一起用早膳。

萧平旌给林奚倒了一碗水漱口,解释道,“今儿是十五,学堂休假,有几个大夫的孩子都在前院,徐大姐领着笙儿过去和他们玩了。”

林奚垂眸,“等到弟弟出生,就有人天天陪着笙儿玩耍了。”








“堂主今日感觉怎么样,”徐大姐端了药进来,“小小姐在前院和孩子们一起玩呢,那些孩子都偏大一些,围着小小姐又逗又哄,可热闹呢。”

林奚展眉轻笑,“平时都没什么孩子和笙儿一起玩,她一定很开心。”

“堂主月份渐大,昨日我把脉案给李大夫看了,李大夫给堂主重新拟了药方,堂主试试这药……”

林奚不动声色地朝徐大姐递了个眼神,徐大姐识趣地闭了嘴,及时转了话题,“湘州夏季炎热,堂主食欲不振也是正常的,要不要我制一碗酸梅汤来,消暑开胃,最好不过了。”

林奚其实并不那么想喝,但想到萧平旌素来不耐热,一到夏天总是喜欢贪凉吃些冰碗饮些酸梅汤,便点头应下来,“好,那就喝点吧,这天确实是越来越热了。”

徐大姐行了个礼退出去。

林奚端着碗,眼睛微眯着,轻嗅那药香,似是在品茶一般,“嗯,是碗好药。”

嘴上这样说着,林奚却能闻出这药方里新加了一味白术和一味黄芩,白术主治胎动不安,而这黄芩,却是有止血安胎之效……

林奚按了按自己的小腹,仰头把药全数喝下,竟难得地没有反胃,神色如常。

萧平旌讨好地递过一颗糖渍杨梅,“夫人今日表现不错,特奖励杨梅一颗。”

林奚就着萧平旌的手吃下杨梅,两片薄唇划过萧平旌指尖。

林奚在药房安心养胎,已经多日不施粉黛,素面朝天,萧平旌嘬一下自己的手指,舔掉杨梅的汁水,言语间带着无限眷恋,“真是想念夫人胭脂的味道。”

林奚打了一下萧平旌的手背,指了指梳妆台,“那有满满一盒,我用鲜花汁调的,无毒无害,你去自己尝个够。”

萧平旌凑到林奚面前,压低了声音,强调了一遍,“我是想念夫人唇上胭脂的味道。”

自从林奚有孕,两个人的心绪都被这个孩子牵引着,总想宽慰彼此,却又各自忧心忡忡,甚少有现在这般温情缱绻的时刻。

林奚不愿拂了萧平旌的意,凑过去在萧平旌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,“这段日子辛苦你了,虽然现在没涂胭脂,也勉强给你尝一下吧,还望你不嫌弃。”

萧平旌保持着前倾身子的姿势,呆呆杵在林奚面前,唇边鼻尖萦绕的都是林奚口中的药香,早就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做什么。

萧平旌平日里虽说是无赖了些,可却经不住林奚的撩拨,何况二人都是年轻气盛,对于情欲之事,萧平旌向来是尊重林奚的意愿,情到浓时,水到渠成。

此刻林奚的轻吻叫萧平旌暂时抛却了那些忧心焦虑之事,瞧着林奚双眸似水波流转,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。

“还是别了……”萧平旌猛地弹开,转身不敢再看林奚,“我去给你端酸梅汤来。”

林奚也把脸转向一边,半是害羞半是好笑,自己与平旌这情态哪里像是夫妻,倒像是一对初尝情味的少年少女,实在幼稚。

下腹突然一阵绞痛,林奚不得不从方才的温存中回过神,顺手揪住了枕头,盼着这痛意快些过去。

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林奚却从未和萧平旌说过,方才也是及时止住了徐大姐的话,坚决不肯让萧平旌知道。

虽然当初那样坚决地要保住这个孩子,但越来越糟糕的情况却叫林奚忍不住动摇,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。

他们俩还年轻,还可以再有孩子的,何必如此偏执。

可那毕竟也是他们的孩子啊。

可若是到最后自己和孩子真有什么不测,平旌又该怎么办呢,怎么能把这样的难题留给他呢。

林奚不敢再想下去了。

痛感在林奚的纷扰的思索中渐渐褪去,林奚抚着腰腹,慢慢侧躺下来,面朝着墙闭上眼,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,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失去这个孩子的准备。

“林奚,我跟你说这酸梅汤真是好喝……”萧平旌欢快的声音从前厅传来。

进了卧房,萧平旌见林奚面朝里躺着,以为她累了,先睡下了,立刻噤了声,轻手轻脚地把酸梅汤放在桌子上,顺带偷喝了一口,拿起林奚的药典,正准备坐下来随意翻看两页,也好等林奚醒来。

不成想林奚突然起身,掀开被子,鞋袜也没穿,鬓发散乱地扑进萧平旌怀里。

林奚的腹部已经略微隆起,萧平旌被她撞得心下一惊,本能地搂住她,定了定心神,柔声问她怎么了,可是又胎动不适。

林奚把脸埋在萧平旌胸膛,一动不动地抱着萧平旌,不肯抬头,也不做回答。

萧平旌知道林奚孕中多思,不再多问,抬手整理林奚的鬓发,若是她愿意,自会开口,若是不愿意,萧平旌也不会追根究底。

两人默默相拥良久。

“平旌,我害怕。”

林奚的声音平静得一如往常,萧平旌还是捕捉到林奚颤抖的尾音,察觉到她在哭。

只这一句话,萧平旌就明白了林奚心中所思所想。

“我在呢,”萧平旌把头搁在林奚发顶,低声安慰着,“这是你我共同的决定,结果自然也是你我二人共同承担,若是他来了,那便是我们的福气,若是不能,天命不佑,绝非你一人的过错。”

“林奚,”萧平旌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,“我突然想到了孩子的名字。”

“就叫简儿,简单的简,”不等林奚发问,萧平旌自顾自继续说,“这孩子已经承载了我们俩太多的忧思,若是他能来到这世上,我只希望他平安长大,心性简明纯澈,永葆善良和纯真,再无纷扰。”

萧平旌掐一掐林奚的脸颊。

“夫人觉得如何?”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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