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木的亭

我在时光长河里,看你灵魂多有趣

【旌奚】锦年———故人来

(叮咚!岳将军你好,这里有一份来自萧平旌的狗粮,请查收。)













天已入夏,过了五月初二,萧平旌和林奚离开了杭州的家,带着笙儿,启程前往赣州。

“笙儿还小,何不多留一些日子呢,等她过了周岁再走也不迟啊。”

听到林奚要离开的消息,杭州济风堂众人均是十分不舍,莺姐犹甚,她虽知道自己劝不住林奚,却仍忍不住一面担心着林奚的身子,一面又放心不下笙儿。

林奚宽慰地拍拍莺姐的手背,“已经在这耽搁了这么久了,趁我们俩年轻,还是想多走走。”

徐钰抹了抹眼角,“姑娘和公子一定要常回来看看哪。”

林奚点头应允,“那是自然,我们都在这安了家了,以后肯定是要回来的。”

黎初不愿妻子伤心,故作轻松道,“还好知儿和言儿上学堂去了,不然这会儿听到笙儿妹妹要走了,不知道会不会撒泼打滚呢。”

林奚身子恢复之后,就天天带着笙儿来济风堂坐诊,济风堂的大夫和医女们闲时就凑在一起逗孩子,知儿和言儿每天下了学堂也必定要见他们的笙儿妹妹。

林奚想起徐钰如此疼爱笙儿,又想起徐钰之前说过想要个女儿,便好心安慰道,“没准下次我们回来的时候,知儿和言儿就有自己的亲妹妹了呢。”

徐钰眸中闪光,和黎初相视一笑,齐齐行礼,“那就借姑娘吉言。”

萧平旌摇着笙儿的手臂,和众人告别,“笙儿,和大家说再见。”

笙儿哪里懂得离别的难过,被父亲摇着手臂只觉得好玩,咯咯傻笑起来。

笙儿这一笑,悲伤的气氛稍解,众人脸上这才露出笑影。

萧平旌和林奚走到门口,回身向药房内众人,郑重行礼,“诸位保重,后会有期。”













大半年的时间,萧平旌和林奚脚步不停,走遍了大梁东部沿海的州府县城,一边品味沿海风物,一边继续编写药典,邻近年关时,《百草新集》第二卷已经写成,二人抵达潮州。

潮州是大梁的东南角,隔着东海,与东海国遥遥相望。

刚到潮州,萧平旌就想着赶紧探访故友。

名帖呈到潮州营军衙时,岳银川还以为自己眼花了,定神反复看了好几遍,一叠声地叫自己的亲兵赶紧请萧平旌进来。

那负责通传的亲兵犹豫了一下,说萧平旌不愿进来,只问一句将军什么时候得空。

岳银川心下了然,略一思索,叫亲兵回复萧平旌说明日午时城西瑞祥酒坊一聚。

第二天一大早,散了早会,岳银川看了几份军报,处理了一些杂物,就回寝院换了常服,估摸着与萧平旌这一聚并非三言两语就能结束,就召来谭恒,交代了军务,说自己要出去与萧平旌叙旧。

谭恒老大不乐意,埋怨岳银川不带着自己。

岳银川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傻乎乎的副将,好心提醒道,“我就算带着你,我和平旌说话,你能听懂几句啊?”

谭恒尴尬地挠挠头,转脸又理直气壮道,“没文化怎么了?没文化我照样能娶老婆生孩子!反倒是将军你,我这孩子都要一堆了,你连老婆都还没影呢!”

岳银川锤一把谭恒的肩膀,故意板着脸威胁道,“你今日给我好好在军中看着,要是出了什么岔子,这个月你就别想回去见佩儿和孩子!”

岳银川连珠炮似的说完,头也不回地出了门。

谭恒一下子打了蔫,方才嚣张的气焰消的是一干二净,恭恭敬敬地送岳银川出门。
















岳银川到达瑞祥酒坊时,萧平旌已经在外面凉棚找好了位置,沽了一坛酒,自己喝得正开心。

听得马蹄声渐近,萧平旌眯起眼睛,确认了来人,连忙站起身,抱拳行礼,“岳将军。”

岳银川按捺不住心中激动,翻身下马,把马丢给一旁的小厮,快步上前与萧平旌见礼,“平旌,别来无恙。”

岳银川本就心细如发,直呼萧平旌的名字也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,想着若是叫二公子,难免叫萧平旌回忆起家中往事心中不快,若是叫将军,萧平旌又早已经卸了朝职,若是叫王爷更是不妥,世间已无长林王府,萧平旌现在已经是逍遥的江湖人。

想来想去,岳银川还是觉得直呼名字最为合适,既平常自然,又不显生疏。

萧平旌也无比欣喜,“岳将军别来无恙。”

两人见礼之后落座,各自先干了一碗酒,岳银川放下碗,给彼此又倒上酒,先开口道,“我的亲兵告诉我你过来了的时候,我简直都要开心疯了,你近来怎么样。”

萧平旌也放下碗,一边说话,一边用手敲着桌沿,“我好得很,成了家之后就陪着夫人四处游历,编写药典,救死扶伤,这不刚到潮州就赶着跟你相聚……”

萧平旌顿了顿,身子前倾过去,一脸骄傲道,“我跟你说,现如今我女儿已经快满周岁了。”

岳银川拍一把萧平旌的臂膀,又惊又喜,“行啊平旌,小日子过得不错啊!”

说起女儿,萧平旌的话匣子算是完全打开了,眉梢眼角都是笑意,“我女儿随我,早慧,现在都会说话了,昨天我给她讲故事,她听着听着开心了,就管我叫爹爹,我乐得差点把书扔了,我夫人说女儿会说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娘亲,为此还不开心了一阵子呢……啊对了,我女儿叫萧笙,笙歌的笙。”

萧平旌一边说,一边蘸了酒,在桌上写一个“笙”字。

岳银川喝着酒,听萧平旌絮絮说着妻儿,眯眼瞧着这位当初在黑云压城的帝都挑灯相见的少年将军,如今也褪了满身锐气,更添沉稳从容,目光柔和,举止温文,仿佛就是这世间一个平常的丈夫和父亲。

自从莱阳王叛乱被平,墨淄侯式微,暂时不敢对大梁再有图谋,东海国国主东山再起,势力渐强,东境恢复太平祥和,帝都那边,当年的幼帝浴血归来,洗去一团孩气,不像先帝那般宽容温和,倒是有些武靖爷的狠厉果决,少主长成,人才辈出,朝局渐稳,也是一派承平之景。

岳银川一时有些恍惚。

当年那场血雨腥风,是否真的存在过。

回到东境之后,岳银川时常会忆起萧平旌,却也都是他与莱阳王殿前对决时的铿锵言语和骁勇身姿,岳银川每每想起这些,仍旧热血沸腾。

可如今面前这个人,让岳银川一时有些对不上号。

萧平旌似乎不知道岳银川这些心思,兴致颇高,自顾自继续说着。

岳银川心中半是欣慰,半是羡慕,不由得仰头喝光了酒,叹了口气。

萧平旌这才终于收住了话,关切问道,“光顾着说我了,你呢,可有家室?”

岳银川摆摆手,无奈道,“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儿,我也不急,从军之人还是独身无牵无挂的好,何况……”岳银川说到这,及时转了话题,“就谭恒运气好,早早和佩儿姑娘成了亲,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。”

萧平旌多少知道一些谭恒和佩儿之间的旧事,感慨道,“你那个副将,虽然是耿直憨厚了些,但是比你有福,看来这人呐,太聪明了也未必是好事……”

岳银川嘿嘿一笑,倒是有几分像谭恒的傻气,“傻人有傻福呗。”

两人谈笑着,绝口不提金陵朝堂,也不谈东境的军事,只像寻常男子一般聊着兄弟妻儿,好不快活。

岳银川得知萧平旌和林奚要在潮州过年,还尽起了地主之谊,向萧平旌细细介绍潮州当地风土人情,萧平旌一一听着记着,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游玩的最佳路线。

天色渐暗,满满一坛子酒也见了底,两人皆有了几分醉意,萧平旌知道岳银川军务繁忙,不愿再耽误他,两人拥抱道别。

萧平旌倚在凉棚边,目送着岳银川策马远去,默然良久。

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,萧平旌终于回过神,拍拍脸颊让自己更清醒一些,朝小二又要了一壶酒,顺手赏了小二一个金铢,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去。














评论(14)

热度(209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