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木的亭

我在时光长河里,看你灵魂多有趣

【旌奚】锦年———减却春

(恢复身体的奚eo又要开始游山玩水日常啦)










一片花飞减却春,风飘万点正愁人。
且看欲尽花经眼,莫厌伤多酒入唇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杜甫《曲江二首》














暮春时节,林奚刚刚出月。

林奚底子本就不错,产后恢复得又快,过了半月就能出门活动了,莺姐给林奚把了脉,也道无妨,林奚并不远走,每天在庭院里走两圈,渐渐觉得身上不再那么沉重。

晨起,林奚穿好了衣裙,推开窗,窗外樱花如雨,春风裹着甜腻的香气扑进来,吹起窗边长塌上的药典哗啦作响。

林奚却是满面怅然地叹口气,“春天快要过去了,西湖边的桃花也都落了吧。”

萧平旌从后面抱住林奚,弯着腰把头搁在林奚肩头,“夫人也变得多愁善感了。”

林奚苦笑道,“伤春乃是人之常情,我也不能免俗了。”

莺姐敲了敲房门,在外头扬声说道,“您二位起身了吗,早膳已经好啦。”

林奚扬声回道,“好,今日在前厅吃。”

“好嘞。”莺姐爽利地应一声,转过身去前厅布菜。

林奚在萧平旌怀里转过身,见他鬓发散乱,衣襟敞开,裸露着胸膛,便伸手给萧平旌系好衣裳的带子,忍不住嗔他,“天天敞胸露怀的,没个正形。”

萧平旌不服气,勾住林奚的下巴,“我又没在别人家姑娘面前敞胸露怀,对着自己夫人怎么了。”

林奚瞪他一眼,“愈发不正经,说你胖你还喘上了。”

萧平旌挑眉笑起来,要不是眉目舒朗清俊,就活像个调戏良家姑娘的泼皮无赖。

林奚低下头,搅着萧平旌的衣带,“这些日子只顾着我和笙儿,我瞧着你都瘦了。”

“不打紧,”萧平旌毫不在意,反而开心起来,声音轻佻,“夫人心疼了?”

这话是明显的调笑,林奚却轻声答道,“我心疼,你也辛苦了。”

轻飘飘的话语落在萧平旌耳中,心却似被狠狠撞了一下,萧平旌敛了笑意,故作轻松地掐一掐林奚的脸颊,“你倒是圆润不少。”

林奚的情绪果然被萧平旌牵引过来,抬头送了萧平旌一记眼刀,松开他的衣带,转身往摇篮边走去。

“我要给笙儿喂奶,你先出去。”林奚从摇篮里抱起笙儿。

笙儿已经醒了,正努力地从小被子里伸出手,见林奚走过来,连忙把双手都扬起来。

林奚解开衣裳,抱起笙儿。

萧平旌凑过来,林奚连忙往旁边一让,双颊发热,“我不是让你先出去吗。”

萧平旌耍起无赖,“我就要看着。”

林奚知道萧平旌是不会出去了,更是害羞,“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
萧平旌继续无赖,“就是好看。”

林奚侧过身,萧平旌就跟着她转圈,继续凑到她面前,目光灼灼。

林奚又是害羞又是无奈,任由萧平旌直盯盯看着自己,心里暗暗祈祷着笙儿快点吃饱才好。

萧平旌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话,“林奚,你胖一点挺好的。”

林奚不解,以为萧平旌还是在嘲笑自己,便又送过去一记眼刀。

萧平旌笑得一脸神秘。

这时笙儿终于吃饱了,林奚习惯性地低头吻一吻笙儿的额头,把她放进摇篮里,盖好被子,快速整理好衣裙,推着萧平旌走出卧房,“快吃饭吧,你都瘦了。”













吃过早饭,林奚对莺姐说如今自己已经出月,实在不必再把她耗在自己这里,春季本就易发时疫,药房想来是要忙起来,便叫她回去帮徐钰的忙。

莺姐笑呵呵地应了,婉拒了林奚赠给她的银钱,说林奚恢复的好,笙儿也健康无虞,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,可以回去和徐钰复命了。

林奚心中实在感谢莺姐,便把自己照着古籍用草药调制的口脂和香粉赠与莺姐,女人家哪有不爱脂粉的,何况莺姐年纪也不算大,正是需要保养的年纪,便没有推辞,欢天喜地地接了,连连向林奚道谢。

早饭后,送走了莺姐,林奚转过头,兴致颇高地对萧平旌说,“我们带着笙儿上山去吧。”

萧平旌知道林奚已经打定了主意,也不想阻止她,但还是劝了一句,“我怕你劳累。”

林奚倒是难得地妥协,“不采药,就去山上走走也行。”

萧平旌其实也在家里闷得难受,听了林奚这话,欢天喜地地小跑着去厢房里找斗笠和弓箭。

林奚看着萧平旌的背影,带着些无奈和宠溺地摇了摇头,转念思索着怎么带上笙儿。

林奚在院子里环视一圈,目光拂过院中的背篓,灵机一动,拿着背篓进了卧房,在背篓里铺上锦被,拿薄被把笙儿好生放进去。

笙儿坐在背篓里,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滴溜转着,很是开心的样子。

林奚俯下身,摸摸林奚的头,“笙儿,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啊。”

笙儿当然不会回答,一巴掌软软拍在林奚的脸上。

萧平旌拿着斗笠,背了弓箭,又回屋里寻了两个水壶,一个装满了酒给自己,另一个装了水给林奚,临出门又从墙上拿下佩剑,顺手拿起林奚的小药篓,回头瞧见卧房里,笙儿被林奚裹得严严实实地坐在背篓里,只露出个小脑袋,萧平旌一下子没忍住,哈哈大笑起来。

林奚回身,见萧平旌叮叮当当挂了一身的物件,也扑哧一声笑出来。

萧平旌笑够了,走过去,把装着笙儿的背篓背在身上,给林奚戴上斗笠,“别晒着。”

林奚伸手扯他身上的小药篓和水壶,“重不重啊,要不我自己背着吧。”

萧平旌不让步,“我背着。”说完走出屋子,去后院牵马。

林奚甜蜜地抱怨道,“我好娇贵啊。”

萧平旌的声音遥遥传过来,“那当然。”

萧平旌只牵了一匹马到门口,翻身上马,而后弯下腰,一把给林奚捞上马。

林奚轻呼一声,随即被萧平旌紧紧揽在身前。

“走咯,春游去。”

萧平旌身后背着女儿,身前搂着林奚,稍微使劲夹马腹,欢快的尾音渐渐散在风中。













离家最近的南屏山是专门供人游玩的山,山下客栈凉亭应有尽有,山路修的平整宽阔,护栏和石阶常有专人擦拭,不染尘埃,山脚下净慈寺香火不绝,风中檀香微醺,时不时送来阵阵低声的梵唱。

萧平旌和林奚并不信教,但是听闻南屏晚钟是西湖一大盛景,还是不免好奇地往净慈寺多看了两眼。


暮春时节,花将落尽,山道上游人并不算多。

萧平旌栓好了马,调正了背篓,牵着林奚的手拾级而上,林奚探头看背篓里的笙儿,一路阳光和暖,马背摇晃,笙儿居然自己歪着头睡着了,口水都流出来。

“笙儿睡着了。”林奚叹了口气,拿出手帕给笙儿擦口水。

萧平旌也努力想回头看女儿的憨态,奈何实在看不到,最后只好放弃,冲林奚眨眨眼,“她睡了也好,就当只有咱们俩。”

精心修建的山道也是视野极好的景观道,不远处南屏山主峰慧日峰林木繁茂,怪石玲珑,棱壁横坡,尽收眼底。

往上走了一阵,到了山间平台,萧平旌担心林奚劳累,便找了一处树荫,小心放下背篓,把外袍脱下来铺在地上,让林奚坐下歇歇,又把水壶递给林奚。

林奚并不急着喝水,靠在栏杆边坐着,眼巴巴瞧着萧平旌咕咚咕咚喝酒,伸出手,幽幽开口,“我也想尝尝。”

萧平旌闻言差点呛了酒,犹豫了一下,还是乖乖把酒壶递给林奚。

林奚接过酒壶,小小喝了一口,还给萧平旌,赞了一句,“挺好喝的。”

酒壶边沾了点林奚唇上的胭脂,萧平旌就着林奚刚刚喝过的地方,又灌了一口酒,心满意足地咂咂嘴,“是很好喝。”

林奚虽已经习惯了,还是想啐他一句,“登徒子。”

萧平旌也无赖惯了,只把这话当成夸奖。

林奚突然有点担忧,“你少喝点,一会儿还要背笙儿回去呢。”

萧平旌这才想起女儿来,抬手抹了抹嘴角残余的酒,使坏似地把手伸到笙儿面前。

林奚以为萧平旌要喂笙儿酒,连忙拍他的手,“你干什么?”

萧平旌只是把手放在笙儿的鼻尖,笙儿闻了酒气,皱了皱眉,似是有些不舒服地吧唧吧唧嘴,睁开眼,还未醒全,瘪嘴就要哭。

萧平旌赶紧撤了手,在衣袍上胡乱蹭了蹭,把笙儿抱出来哄着,“好了好了,不哭不哭哦……”

笙儿好哄,两句话就收了眼泪,在萧平旌怀里拱了拱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,又要睡过去。

林奚并没有真的恼萧平旌惹哭了女儿,锤打他一下,“叫你皮。”

萧平旌倒是自得其乐,轻轻摇晃着怀中的笙儿,“嘘…她又睡啦……”

林奚凑过来,靠上萧平旌的肩,看着笙儿还挂着泪痕的睡颜。

山间风起,带下一树落花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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