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木的亭

我在时光长河里,看你灵魂多有趣

【旌奚】锦年———不羡仙

(小夫妻日常甜饼,你甜我甜大家甜)

(还写了昨天一位小可爱点的英雄救美梗)

(欢迎大家围观大梁第一连锁医院济风堂大型医闹现场)








“今天该去裁缝铺取衣服了。”萧平旌一早起来就喜滋滋。


“去吧二世祖。”


林奚把碗筷端回厨房,回到前厅,看见萧平旌不知从哪里翻出那件许久不穿的银灰色云纹衣袍,扎了护腕腰带,又从墙上扯下那件黑斗篷,抖了抖灰。


萧平旌平日里陪林奚上山采药,大多时候就随便穿着粗布麻衣,宽松轻便,像个不修边幅的山间猎户,林奚见他今日这样穿,恍如初见,心中十分欢喜。


萧平旌见林奚进来,刷拉一声把斗篷披在身上,“怎么样?是不是更像二世祖?”


林奚走上前去,抬手从萧平旌手中抢过斗篷的带子,“我许久没见你这样打扮了,一下子年轻不少,好像回到了我们刚认识的那时候。”


萧平旌的声音提高了三分,“你嫌我老?”


林奚不理他,自顾自给他系好带子,又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“今天别束发了吧,我昨天收拾梳妆台,还看见你那个盘龙镶玉的发冠了,戴那个怎么样。”


萧平旌揪一揪自己蓬松凌乱的鬓发,“那你给我梳。”


林奚拍了拍萧平旌的衣襟,扳着他肩膀让他转过身去,推他走到卧房的梳妆台前,“请坐。”


萧平旌拔下发簪和发冠,一屁股坐到凳子上,“有劳夫人啦。”


林奚拿起木梳,把萧平旌的头发梳顺,在左右各扯起一小绺头发,编成两股小辫,又把其余的头发高高扎起,将两股小辫绕在发束旁,拿起发冠,穿过发束固定好,最后在额前勾下两缕碎发。


梳好了头发,林奚趴在萧平旌肩膀上,从镜子里看着萧平旌,“很好看,我的平旌果然面容俊朗,玉树临风。”


林奚不常夸萧平旌,萧平旌又不禁夸,听了林奚两句好话就喜不自胜,嘴咧的老大,伸手弹一弹额前的碎发,对着镜子左看右看,不禁感慨道,“真是显年轻,我觉得自己好像才二十出头。


萧平旌偏过头,吻了吻林奚脸颊,“多谢夫人。”


说完站起身,从墙上取下佩剑挂在腰间。


林奚看着他,“不过这样就不像二世祖了,倒像是个侠客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到人家裁缝铺里打劫去呢。”


萧平旌笑着抬头,“那二世祖到底应该什么样子?”


“我也说不上,至少应该是那种穿金戴银,脑满肠肥,”林奚顿了顿,“手里再拎个鸟笼?”


“嗯,你想得很生动,”萧平旌笑出了声,“鸟笼是没有,但是我需要往衣服里塞点棉花吗?”


林奚坐到镜子前,拿起木梳,“行了行了我不和你闹,你等我收拾一下,我和你一起去镇上。”


萧平旌倚着卧房的门看林奚梳妆,“怎么,瞧着你的平旌这么面容俊朗,玉树临风,今日要不要与他同游?”


林奚不接他的话,自顾自梳了梳头发,随便挽了个发髻,从锦盒里拿出那只桃花簪插在发间,打开粉盒扑了点脂粉,又用胭脂点了唇。


林奚的的容貌不是特别惊艳出众,平日里又是素面朝天,稍微上了妆便明艳起来,叫人移不开目光。


萧平旌靠在门边,看不够似的。


萧平旌见林奚半天也不答话,以为她默认与自己去镇上游玩,凑到林奚面前,讨好道,“我给你画眉好不好啊。”


林奚假装看不到萧平旌痴迷的目光,打开一管青雀头黛,听了萧平旌这话又合上了盖子,“那我不画了。”


萧平旌拿起一旁的眉笔,不依不饶,“哎呀我都用我自己的眉毛练过很多次了,这回肯定不会再出错了。”


林奚猛地侧过头盯着他,“你用什么练的?”


萧平旌一头雾水,“用我自己的眉毛啊。”


林奚拉开妆盒,“不是,我问你拿什么画的?”


萧平旌伸手从妆盒里拿出另一管眉黛,“我看这管有些旧了,以为是你搁置了很久不用的,就用这个画了。”


林奚瞪圆了眼睛,“你浪费我的螺子黛?”


萧平旌继续一头雾水,看林奚一脸严肃,又隐隐怕起来,试探着问道,“螺子黛是什么?”


林奚瞪萧平旌一眼,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眉笔。


萧平旌刚要开口认错,林奚又把眉笔塞回萧平旌手里,无奈妥协,“罢了,你都用螺子黛练手了,我勉为其难检验一下成果。”


萧平旌见林奚不再追究,松了口气,也不去想螺子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,拿起眉笔,蘸了青雀头黛,轻轻描画林奚的眉。


林奚闭着眼,知道萧平旌也是紧张,此刻他们二人距离如此之近,林奚却感受不到萧平旌的呼吸,想来他也是屏着呼吸,万分专注。林奚想象着萧平旌屏住呼吸,抿着嘴盯着自己的模样,只觉得好笑。


林奚突然睁开眼,“平旌。”


萧平旌吓得手一顿,“嗯?”


林奚想要说话,又怕萧平旌分心,画毁了自己的眉,就又闭上了眼,没有开口。


“好了,睁眼看看吧。”


林奚睁开眼,对镜看看自己的一对柳叶弯眉,满意地点点头,“不错,张敞也要逊你三分。”


林奚转过头,扑哧一声笑出来。


萧平旌一身少侠装扮,靠在梳妆台边,骨节分明的手翘着兰花指,捏着一只眉笔。


萧平旌看看自己的手,轻轻把眉笔放在妆台上,微微躬身,朝林奚伸出手,“走吧,夫人。”


林奚打一下萧平旌掌心,站起身来,“我是要去镇上济风堂出诊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咱俩一起去镇上,你去裁缝铺拿衣裳,然后到济风堂来帮我的忙,下午咱们一起回家。”林奚抿嘴忍笑,站起身,整整衣裙,绕过发愣的萧平旌,头也不回地说道,“走吧,少侠。”









到达莱州已有快两月,莱州的济风堂林奚已经来过四五次了,也和堂中的大夫渐渐熟络起来。


林奚今天来得早,还没有多少病患,趁着看诊的空档,林奚向分堂主和大夫们询问着近来的情况。


林奚只在三年前只身云游四方时来过一次莱州济风堂。莱州地势偏僻,又较为贫穷落后,那时济风堂刚刚在莱州建立分号,规模小,大夫也少,生意凋敝,近几年凭着堂中大夫的医术,济风堂的名声渐起,合并了莱州的几家小药房,许多大夫也因此留在济风堂中。


堂中的许多大夫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的堂主,对她充满敬重又充满好奇,每次林奚过来,大夫们都围着林奚,或是闲聊,或是探讨医理医术,好不热闹。


林奚正和大夫们聊着去年过年在隆州时的趣事,一个中年妇人扶着一个鬓发斑白的老大娘快步来到堂中。


林奚连忙起身,上前扶住那位大娘,“这是怎么了。”


那位中年女子神色焦急,泪眼婆娑,但还是有条不紊地向林奚说着大娘的伤情,“我婆婆今早吃过了饭,正在院中收拾猎物,没想到院子里竟然进了毒蛇咬了我婆婆。”


林奚一面听着,一面托起那大娘的左手,只见虎口处高高肿起,两对牙痕清晰可见,其中一对深而粗,还有黑血渗出。林奚翻开大娘袖口,见她手腕处紧紧绑着一根布条。


那妇人接着说,“我们住在山中,被蛇咬本来不是什么大事,我已经用冷茶水给我婆婆冲洗了伤口,也用布条勒住手腕防止毒液扩散,毒血也挤出了,可是过了半天还是不见消肿,咬伤处还是有黑血流出,我看着我婆婆脸色越来越苍白,就赶紧过来了。”


林奚扶那大娘到堂中的软榻上靠着门板坐下,为大娘诊脉,又开口问那妇人,“你可认得是什么蛇,咬伤多久了。”


妇人抹着眼泪,略一思索,“我没看清那蛇,算上赶过来的这些工夫,大约有一炷半香的时间。”


大娘神志尚清,开口答道,“是虎斑蛇,山中常见的,毒性也不强,为何会这么奇怪。”


林奚点头,低头凑近看那咬伤处,见伤口内似有异物,安慰那妇人,“你做的很好,处理及时,毒液没有扩散,只不过伤口内应该是有蛇牙碎片残留,只要切开伤口,取出碎片即可。”


林奚扶住那面色苍白,浑身发抖的大娘,“大娘,您放心,我马上为您取出碎片,只需片刻。”


大娘握住林奚的手,颤声问道,“要动刀啊姑娘,有没有麻沸散啊。”


林奚看着大娘,眼神坚定,“不需要麻沸散,您相信我。”


大娘看着林奚,莫名觉得安心,点了点头,松开林奚的手。


旁边的大夫已经准备好了止血消毒的伏羲散,又在火上烤红了银刀和镊子,递给林奚。


林奚将大娘手腕处的布条勒得更紧些以减轻痛楚,一个大夫托住大娘的手,林奚拿着银刀在伤口处划开十字,马上换了镊子,夹出两块蛇牙碎片,又捏住伤口,一股黑血喷出。


林奚放下镊子,拿起一旁敷着伏羲散的纱布,回头见伤口处已有殷红鲜血流出,把纱布按在伤口处,仔细包扎,“好了大娘,您歇一会儿吧,”又对那中年妇人说,“我给大娘开两服清毒止血的药,确保无虞,夫人请跟我来。”


林奚开完了药方,又回到大娘身边,轻声问道,“大娘,可还感觉不适?”


大娘轻轻摇头,“好多了好多了,就是觉得浑身无力,还是要多谢你啊姑娘。”


林奚笑笑,“您本来就没什么大事,是您太过紧张了,”林奚回头看见那中年妇人还在问着大夫一些服药的注意事项,“今日是您的儿媳处理及时,才免去了您性命之忧,我不过是做了一些后续处理。”


大娘眯眼笑起来,“我这个儿媳啊,就像我亲闺女一样一样的。”


“是您好福气,”林奚拍拍大娘的手背,“切记伤口不要沾水,七日内饮食也清淡些,您刚才太过紧张,现下好好歇着吧,配药还得一会儿。”


大娘点点头,靠在墙边闭目养神。


林奚也不再打扰,站起身来,走过去再去嘱咐那中年妇人。


妇人见林奚过来,端端正正行一礼,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。”


林奚扶住她,“今日之事你也功不可没,只是回去要注意伤口不能沾水... ...”


“娘!”林奚话还没说完,被突然闯进堂中的壮汉吓了一跳,堂中的其他大夫也被吓了一大跳。


那壮汉扫视堂中,看到角落里正闭目养神的大娘,一下子扑过去,“娘你怎么样了娘?”


大娘睁开眼,还未回答,那壮汉转过身,怒目圆睁,大声吼道,“大夫呢?怎么没人给我娘诊治?”


分堂主刚要上前,林奚扯住他衣袖,自己慢慢走过去,“我已经为这位大娘医治完毕,老人家现在需要好好休息,堂中最好不要大声喧哗。”


那壮汉见了林奚,更大声吼道,“你个丫头片子懂医术吗你!别的正经大夫都死了吗?”


大娘伸手想要劝阻自己的儿子,可她那虚弱的声音完全隐没在壮汉的怒吼声中。


分堂主实在看不下去,要上前理论,却看到大娘颤颤巍巍地要站起来,连忙小跑着过去扶住。


那中年妇人连忙上前,抓住那壮汉的胳膊,“你终于来了,这位大夫已经给娘开过刀了,已经没事了。”


那壮汉见到妇人,怒意更盛,甩开那妇人的手,“我就上山这么一会儿,娘就被蛇咬了,你连娘都照顾不好吗?”说完扬手就要打那妇人。


林奚挡在那妇人身前,抬手抓住壮汉的手臂,“今日之事多亏了夫人... ...”


那壮汉扯起林奚的衣领,“你个丫头片子,你还敢给我娘开刀?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,我教训自己婆娘,你给我滚开!”


壮汉猛地把林奚掼到一旁,给了那妇人一耳光。


林奚一个不稳,退到门口,却被人扶住了。


是萧平旌。


萧平旌松开林奚,放下装着衣裳的包袱,纵身跃起,一脚踹在那壮汉脸上。


那壮汉被踹得飞起来,而后重重落在桌边,抬眼看门口身形瘦削的萧平旌,气不打一处来,胡乱抹一抹嘴边的血,站起身来朝萧平旌冲过来。


萧平旌拔出腰间佩剑,剑锋直指那壮汉咽喉。


“药房闹事,侮辱大夫,殴打发妻,”萧平旌拿剑挑一挑壮汉的下巴,“你怎么这么差劲啊。”


壮汉恨恨看他一眼,退后两步,嘴里仍然咒骂着,“我当济风堂是什么好地方,一个破丫头片子,这又来了个三脚猫功夫的毛头小子,我就不信镇上还没别的药房了吗?”说罢转身去扶大娘。


分堂主扶着大娘走到壮汉身边,大娘抬手给了那壮汉一耳光。


那壮汉捂住脸,“娘!”


大娘举起手,又给了他一耳光,“我没你这个儿子!今天是淑琴给我送到济风堂来的,这位姑娘好心给我诊治,你倒好,成天就知道上山,出了事还怨这个怨那个,你哪来的脸!大夫说我没什么大事,我没被毒蛇咬死,我看你倒是要给我气死!”


那壮汉恢复了理智,自知理亏,嘴上还不肯服软,“娘,我们回家。”


“回什么家!给大夫和淑琴认错!”大娘说了这么多话,抚着胸口猛烈地咳嗽两声,扬手又要打那壮汉。


壮汉转过身,不情不愿地行礼认错,“是我急昏了头了,对不住。”


萧平旌心中怒意未消,想起他揪着林奚衣领那一幕,恨不得拿剑给他戳成筛子。


萧平旌深吸一口气,平复情绪,只冷笑着看壮汉,“不敢当,你就祈祷你最好这辈子都别生病。”


林奚捏一捏萧平旌的尾指,萧平旌乖乖闭了嘴。


林奚走上前,面容清冷,看不出喜怒,“我倒无妨,只不过今日你可要和你的夫人好好赔礼道歉,若不是夫人处理及时,令堂现在的状况就不得而知了,你不问情况,不知感恩,却还出手打她,当真令人心寒。”


那壮汉这才想起自己的妻子,走到妇人面前,低头认错,“淑琴... ...我不该打你,我一听邻居说娘出事了就急昏了...我... ...”


妇人摆摆手,走过去扶住大娘,“不用说了,娘没事就好,回家再说。”


壮汉连忙接过妻子手里的药材,“好好好,回家。”


大娘走到林奚面前,握住林奚的手,“姑娘,实在对不住,你救了我性命,还叫你看笑话,我真是没脸... ...”


萧平旌收起剑,对着那大娘行一礼,“今日之事我也有错,我见令公子对我夫人无礼,一时激动才大打出手,伤了令公子实属无奈,是我鲁莽,还望大娘见谅。”


大娘气哼哼看那壮汉一眼,“公子不必自责,是这逆子该教训!”


那壮汉又行礼,方转身告辞。


萧平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“诶,我告诉你,她不是什么丫头片子,她是大夫,是这济风堂的堂主,你记住了。”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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