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木的亭

我在时光长河里,看你灵魂多有趣

【旌奚】锦年———庆余年

(大过年的,我们的新婚小夫妻,尺度也可以适当大一些,是吧)






隆州城昨夜下了一夜的雪。

年三十一大早,萧平旌和林奚是被鞭炮声吵醒的。

林奚把手伸出被窝去,觉得今天早上屋子里没有那么冷,抬头看了一眼地下的火盆,炭火红彤彤。

萧平旌也睁开眼,把林奚捞进自己怀里,“夫人早安。”

林奚在萧平旌怀里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,“你昨夜往火盆里添炭火了?”

“嗯,晨起摸你指尖总是冰凉,我昨天半夜起来添了两次。”萧平旌又去摸林奚的手,“这回总算是热乎了。”顺带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。

“添了两次?那你昨夜一定没怎么睡好。”林奚面带歉意,伸手抚他的脸。

萧平旌覆上林奚的手,“无妨。”

林奚的手轻轻从萧平旌掌心挣脱,揪了揪萧平旌半开的寝衣,遮住他半片胸膛,“睡觉还不老实,寝衣都让你扯开了,夏天也就罢了,冬天着凉了怎么好。”

林奚想了想,把萧平旌的领口又扯开,脑子一热,一句话也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,“这么酥胸半露,可是在勾引我。”

话一出口,林奚就后悔了,暗暗埋怨自己怎么学得和萧平旌一样轻浮。

萧平旌倒是愣了一瞬,然后收紧手臂,一把把林奚抱到自己身上,林奚的一头青丝散落在萧平旌脸上。

林奚不挣扎,也不急着起床,伸手拂开萧平旌脸上的头发,捧着他的脸,不说话,笑眼盈盈。

萧平旌也扯开林奚的领口,林奚心中害羞,连忙捂住,脸也腾地一下热起来。

萧平旌抚住林奚的后颈,“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。”











“公子和姑娘今日起得晚些,想必昨日起早赶集累了。早上咱们随便吃点,年夜饭吃顿好的。”着朱红色衣裙的老板娘见二人下楼,连忙迎上来。

“好。”萧平旌嘴上应着,回头冲林奚一笑,林奚又害羞起来。

老板娘不明就里,但见林奚面上飞红霞,又忍不住夸赞道,“姑娘往常都穿浅蓝色衣衫,今日穿红色是更加娇俏,面若桃花,和公子真是般配。”

林奚今日穿了妃色小袄和绛色褶裙,配了昨日赶集买的红玛瑙耳环,一头青丝随意挽成发髻,还是戴着那支萧平旌亲手做的寒晶石桃花簪,发尾用绛色缎带扎起。

萧平旌着绛色宽袖衣袍,藏青色立领外袍,扎宽皮束腰,脑后的发辫上也系上了一根小红绳。

老板娘伸手召唤一个小厮给萧平旌和林奚端早饭,“大厨回家过年去了,我得去盯着锅里的炖菜。”说罢转身去了后厨。

小厮端来新出锅的葱油饼和滚烫滑嫩的豆花。葱油饼金黄,葱花翠绿,饼边微微翘起,看起来酥脆可口,豆花冒着热气,白嫩细腻,顶上一层勾过芡的酱油卤,木耳碎,蘑菇丁和胡萝卜丝点缀其中。

萧平旌最爱这里的豆花,也不顾烫,拿起勺子稍做搅拌就赶紧吃了一大口,滚烫的豆花从舌尖一直烫到胸膛,萧平旌连忙捂住胸口,瞪圆了眼睛。

林奚舀起一勺豆花,放在唇边轻吹着,“又没人跟你抢,急什么,”林奚吃一小口豆花,轻笑起来,“要不是这豆花烫,我还不知道你眼睛这么大这么圆呢。”

萧平旌已经不觉得烫了,还是瞪着眼睛,凑到林奚眼前,“那你喂我,你那豆花都吹凉了。”

萧平旌以为林奚不会理会自己,手上已经自己舀起了豆花,不想林奚把自己的那勺豆花递到萧平旌嘴边,“给你吧。”

萧平旌受宠若惊,张嘴吃了林奚那勺豆花,想着林奚今天真是好脾气,从今早睁开眼睛,自己无论说什么她都不拒绝。萧平旌嘴里嚼着豆花,感慨道,“夫人今日真好,要是能日日都如此就更好了。”

林奚夹起一块切好的葱油饼,“那倒也不是不可能。”林奚咬了一口葱油饼,看着对面笑得露出虎牙的萧平旌,“一会儿我们出去走走吧。”

萧平旌被林奚三言两语哄得正开心,喜不自胜,连连点头,“好啊好啊。”

若雪领着住客夫妇的一对双胞胎女儿,贴完了客栈门外的春联,端着剩余的浆糊进屋来,脆生生打趣道,“公子和姑娘要去哪里呀,街上店铺除了像我们这样自家经营的,差不多都关门了,昨天又新下了雪,外头不好走呢。”

萧平旌闻言抬头,见若雪也换了一身绛色高腰衣裙,显得整个人更为纤瘦高挑,两个小女孩穿着红棉袄,领口处一圈白色风毛,头发用红绳扎成两个小揪,玉雪可爱,像年画上的娃娃。

林奚见萧平旌上下左右看着,便替他回答,“我们俩第一次在外头过年,就随便走走。”

若雪从门口桌上拿起一沓红纸,后头的小厮跟着捧上笔墨,“正好,屋子里的福字和对联还没贴,公子和姑娘也给我们写一个吧,这屋子里的对联福字年年都是住客给写的,别人都写过了,你俩今天起得晚了,得罚你们写副对联!”

萧平旌和林奚放下碗筷,小厮过来端下碗筷,擦干净桌子,若雪把笔墨放在桌子上,铺开红纸,“二位请。”

萧平旌伸手,微微弯腰,“夫人先请。”

林奚拿起笔,“我文采不好,就写个福字吧,对联叫他写吧。”林奚一边说,一边蘸满了墨,在红纸上写下福字。

“姑娘长得清秀,字倒是大气。”若雪一边看一边忍不住赞叹。

林奚写完福字,并未放下笔,“一个福字怪单调的,我以前编写医书,描过图样,我再画两朵梅花吧。”

“姑娘的《百草新集》如今广为流传,连到这吃饭歇脚的江湖郎中都捧着一本读呢。”若雪自从知道了林奚是济风堂堂主,除了羡慕她和萧平旌夫妻和睦之外,想着林奚不过与自己差不多大,已经接管济风堂,又遍走四方,编成医书,心中对林奚又多了一份敬重。

林奚闻言,笑意渐浓,与萧平旌对视一眼。萧平旌一脸骄傲,“如今你也算是心愿得偿了。”林奚在那福字上画完梅花,把笔递给萧平旌,举起福字轻吹着,待墨迹干透,交给若雪,赧然一笑,“真是献丑了。”

若雪举着林奚写的福字,“姑娘心灵手巧,这梅花像是从福字上开出来似的,”又把福字交给身后小厮,“小顺子,好生贴到那边墙上。”

小厮接过福字,抹好了浆糊,登上梯子平整贴好。

若雪回过头,见萧平旌已经写好了上联,轻声念出,“挚情挚意似故友。”

若雪微微吃惊,“公子的字迹和姑娘很像呢,竟像一个人写的。”

萧平旌点点头,不急着写下联,举着笔侧头问林奚,“你猜猜下联。”

林奚略一思索,开口答道,“问寒问暖如亲人。”说完又嗔怪道,“你明知我没有你有文采。”

萧平旌蘸了墨,依林奚的对答提笔写好下联,又题了横批,“宾至如归。”

萧平旌放下笔,拿起椅子上的披风,“好啦,都依你的写完了,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吧。”

“多谢公子,多谢姑娘,”若雪喜滋滋地举起春联,朝着后厨朗声叫道,“娘你快出来看看!”又转头对萧平旌和林奚说,“早些回来,咱们一起吃饭。”













临近中午,外面还飘着轻雪,地面积雪已经有两寸余,还散落着一堆一堆的鞭炮碎屑,漫天雪色映着街道两旁的朱红春联和灯笼愈发喜庆耀眼。

萧平旌和林奚出了客栈,此时街上已经没有行人,只有沿街还未关门的商铺门口有人或贴着春联,或扫着门前的雪。

二人顶着雪花,在街道中央慢慢走着,遇到人便行礼,互相说着拜年的吉祥话,遇到放鞭炮的小孩子,萧平旌就搂着林奚躲远一些。

林奚戴上帽子,对萧平旌说道,“把帽子戴上吧,你头上都落雪了。”萧平旌应了一声,却并不戴帽子。林奚见状,松开萧平旌的手,走到他面前,抬起手想要拍掉他头上的雪,给他戴上帽子。

萧平旌抓住林奚的手,“你看我头发白了。”

林奚怔了一下,并不答话,只看萧平旌一眼,默默摘下自己的帽子,这才又牵起他的手。

两人渐渐走到这条街的尽头,走到城西郊的冰场,冰雕上都落了雪,冰场上空无一人。

萧平旌环视冰场,脸上难掩失落,语气也带着惋惜,“租冰鞋的老人家也回家过年了,看来今天滑不成了。”

林奚拽着萧平旌往冰场走去,“不要紧,咱们俩就走走也行。”

冰面上落了雪,比前两天更滑一些,林奚起了玩心,“前两天我看有的小孩子不穿冰鞋,就这么在冰上一步一步地滑,叫‘打出溜滑’,你拽着我,我也想试试。”

萧平旌牵紧了林奚的手,林奚在前面滑着,萧平旌就小步跟着。

“林奚,这是我第一次在外边过年。”

林奚往前滑了一大段距离,头也不回地附和道,“我也是。”

“想起去年过年,我们在琅琊山,你从袖子中拿出那银锁,现在想想好像就在昨天,”萧平旌摇一摇林奚的手,“林奚你知道那时我有多开心吗。”

“怕是都高兴傻了吧,”林奚又滑了一步,“你举着我那银锁,我看着倒不像是开心,更像是吓呆了,我真怕你脱口说出,林奚,是你偷了我的银锁?”

萧平旌不服气,“我哪里有那么傻!”

林奚甩开他的手,自己向前滑去,“你就是有!我当时看着你那傻傻呆呆的神情,就想着你要是真那么说,我就一辈子都不嫁给你了。”

萧平旌跟在后面,沉默了一会儿,又自顾自地继续说,“往年过年,我都是跟着父王和大哥祭拜无字牌位,然后入宫赴宗室家宴。”

林奚停下,回头看着萧平旌。

萧平旌笑笑,“要不是还能和元时玩玩,我真是要在宴席上睡着,那丝竹歌舞咿咿呀呀,没完没了,宫里的菜又没有大嫂做的好吃,还要不停地敬酒喝酒,翻来覆去地说奉承话,更不能随意走动,像个木偶似的坐着,”萧平旌撇撇嘴,“你说怎么会有宗室家宴这么无聊的事情啊。”

林奚也笑,“你就是不受拘束,自在惯了,我往年过年倒是简单多了,我也祭拜我父亲母亲,然后和师父和杜大夫一起吃个饭,说说这一年来济风堂中的事情,就算过年了。”林奚看萧平旌一眼,想了想才开口,“后来那三年,我自己一个人在外,就没什么过年不过年的,翻翻药典就睡了。”

萧平旌把林奚一把抱进怀里,“如今你有我呢。”

林奚把手伸进萧平旌披风中,抱住他腰身,脸贴在他心口,“你也有我。”

萧平旌看林奚头上也落了一层雪,低下头,把脸埋在林奚肩头的风毛里,说话声音都闷闷的。

“我只有你。”






(除夕快乐,新年快乐,新的一年也继续一起爱旌奚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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